眼睛

警告: 夏洛克黑化

Part 1 医生的拐杖

 

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像个定时炸弹, 和他绑在一起绝对非常危险。这一点任何普通人都知道。而约翰.华生是个疯子, 只是某程度来说。所以他不那么抗拒和夏洛克一起。 
  
 “普通人的生活里没有敌人。”约翰说, 把餐厅老板——安哲洛放下的蜡烛从眼前移开。 
  
 “那普通人的生活有甚么?”夏洛克的眼睛仍然紧盯着窗外, 约翰没有错过他说到“普通人”时语气里夹带的不屑。 
  
 “我们有亲人、朋友、熟人…没有敌人, 还有…” 
  
 “无聊。”夏洛克突兀地落下了结语。 
  
 “…女朋友。”约翰只是忽略了那个刻薄的评价接着说下去, “你有女朋友吗?” 
  
 夏洛克快速地瞥了约翰一眼, “那不是我的领域。” 
  
 好吧, 这解释了安哲洛为甚么会认为他是夏洛克的对像。 
  
 “男朋友也没有关系。”约翰真的不介意。 
  
 夏洛克的视线再一次从窗外转移到约翰身上, 带着微妙、探究的意味。 
  
 “我的生活和工作不可分割, 一般人难以忍受。”夏洛克没有再看着约翰, 只是等待着。 
  
 “一般人?”约翰问。 
  
 “像你这样的一般人。” 
  
 约翰明白了, “我并不是…” 
  
 在他把话说完之前, 夏洛克突然站起身。他的目标要走了。夏洛克拉开了餐厅的门, 回过头对约翰说, “别忘了你的拐杖, 约翰。” 
  

*****

 
 约翰在黑暗中追逐那个穿着风衣的背影。和夏洛克在一起, 会有走错一步即粉身碎骨的错觉。这种感觉在热辣辣地鞭策着他。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把那根恼人的拐杖扔掉。 
  
 只是几乎。 
  

*****

 
 一个月之后, 约翰总算见识到何谓暴君, 夏洛克就是。他在雷斯垂德的犯罪现场骄横跋扈、颐指气使。但约翰还是喜欢和他一起办案。可是最近夏洛克都没有带上他。他当然不可能开口问夏洛克, 说到底, 他们只是认识了一个月的室友。 
  
 于是约翰又开始找工作, 为了支付那些不曾停竭的账单。 
  
 “你看来心情不错。”夏洛克问的时候在一边刷着手机。 
  
 约翰听到这句话时怀疑夏洛克已经暗地里把他演绎了一遍。“噢, 我今天有一个面试, 她很不错。” 
  
 “她?” 
  
 “…是它。它很不错。”事实上, 是那个红头发的主管很不错。她叫莎拉, 漂亮、友善、独立。约翰会试着约她出去, 假如他的腿的状况不是那么糟糕的话。 
  
 夏洛克没有像平常一样抓住那些小漏洞不放, “你为甚么需要一份工作?” 
  
 约翰扬了扬手里的一迭账单。 
  
 “你可以用我的卡。” 
  
 “别说笑。”约翰避开了夏洛克的目光。其实他知道夏洛克不会说笑。 
  

*****

 
 约翰从他的心理医生艾拉那里回来时, 夏洛克正在厨房的长桌上摆弄他的玻片。 
  
 “你去见心理医生了?”夏洛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总是很清楚约翰的行程。要是约翰不是那么了解他的本事会以为夏洛克有跟踪室友的恶劣习惯。 
  
 约翰揉了揉眉心, 把自己扔进扶手椅里, “是的, 但不管用。”他昨天做恶梦了, 大概今晚也会。 
  
 “她尝试让你忘掉阿富汗的事情?” 
  
 约翰疲惫地点了点头。 
  
 “合理的建议。” 
  
 “嘿, 你认同她?”约翰惊讶地抬起了眉。 
  
 “听起来不算太蠢。” 
  
 “我感觉情况没有怎么好过。”约翰讨厌去见艾拉。这只是国家的保险流程, 确保他们的战争英雄不会因为创伤后遗症而自杀或者在伦敦街头乱开枪。当然, 他们更担心的是后者。 
  
 “不可能一下就好起来。你可是医生, 约翰。” 
  
 约翰干笑了一下, “那可不是我的领域, 侦探。” 
  

*****

 
 当晚约翰还是做了恶梦。他冒着冷汗醒过来, 看到房门的空隙下有一道黑影。是夏洛克。 
  
 该死的!他一定是喊出来了。约翰知道他有时会因为恶梦大喊大叫。 
  
 那个黑影在门外守着。 
  
 拜托、拜托、拜托、走开吧。 
  
 最终夏洛克好像听到约翰一样移开了脚步。 
  

*****

 
 约翰和莎拉分手了, 算是意料之内。有一半是因为夏洛克, 另一半是因为约翰总是无法拒绝夏洛克。所以医生最近的心情不怎么样。不得不面对的前度女友、夏洛克神秘兮兮的案子、时好时坏的瘸腿。 
  
 约翰回到221B后, 把外卖的煎饺子和海鲜炒饭放在厨房的桌上。而夏洛克则霸占着整张沙发, 自他回来之后始终未发一言。 
  
 医生把拐杖倚在餐桌边, 动手拆开外卖的包装, “夏洛克, 你的饺子。” 
  
 侦探从沙发爬起来, 看了看他的室友, “你翘掉了物理治疗。” 
  
 约翰耸了耸肩, 把煎饺推到夏洛克的面前。他坐下的时候摸了摸正在发痛的腿, 夏洛克一定注意到了, 甚至演绎出原因: 那家店今天的人太多了, 约翰的右腿有点受不了站着这么久。 
  
 夏洛克坐到约翰的对面, 接过了那份煎饺, “辞了诊所的工作吧。” 
  
 “夏洛克, 我靠这个生活。”约翰叹了口气。 
  
 “你以后是我的助手, 全职。一个星期七天, 24小时。全年无休。但是是终身制的。” 
  
 “你是白痴吗?”可是约翰笑了起来。 
  
 ***** 
  
 约翰没有辞退诊所的工作, 他是被解雇的。这样更好, 对莎拉显得绅士一点。但是他很快在别的诊所找了一份兼职, 不能只依赖任性妄为的夏洛克。而侦探对于助理的小兼差似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医生从他的衣柜里选了一件他最喜欢的深蓝色夹克, 这件夹克让他看起来年轻、利落。夏洛克曾对此评价过“不错”。他想玛莉会喜欢这个。玛莉是他在新诊所认识的护士, 浅金色的短发、娇小可爱, 聪明又神秘。约翰有点被她迷住了。 
  
 约翰正在起居室享受今天的第一杯茶。夏洛克穿戴整齐地经过约翰身边的时候用那种演绎式的眼神把他从头发到脚趾头扫瞄了一遍。 
  
 “茶?”约翰问。 
  
 “不, 我要出门了。”夏洛克把蓝色的围巾戴在颈上。 
  
 “新案子?如果你需要我…” 
  
 “你有约会, 显而易见。博物馆、电影、晚饭。运气好的话, 你今晚大概不会回来。” 
  
 约翰已经懒得问他的室友是怎么看出来了。 
  
 夏洛克在拉开起居室的门时, 回过了头, “祝你好运?” 
  
 “嘿, 我的运气花光在阿富汗了。现在都是凭实力。” 
  
 夏洛克笑着点了点头, “别忘了你的拐杖, 约翰。” 
  

*****

 
 在博物馆的那一段实在逛得有点久, 约翰的右腿开始向他投诉。即便玛莉这样体贴的女孩也不可能像夏洛克一样会观察。通常这个时候夏洛克会说“咖啡,两块糖。”, 然后约翰会去给他们弄来两杯咖啡。他的腿会得到休息, 不着痕迹。所以约翰知道夏洛克并不完全是个混蛋。 
  
 当约翰在电影院排队买爆米花时, 他前面的小女生在注意到他的瘸腿后打算让他先买。约翰笑着婉拒了, 尽管他很需要, 他的右腿已经累得在微微发抖。约翰看了一眼玛莉的方向, 希望她没有注意到。玛莉当然没有注意到, 她在看着手机。当然,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夏洛克。 
  
 约翰把买爆米花的收据扔进垃圾桶时想把自己无聊的自尊也扔掉。无聊, 他更用力地握紧了拐杖的手柄。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 约翰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玛莉的手。而另一只手一直握住口袋里的手机。然而他的手机一直保持缄默直到完场。电影散场后, 玛莉提议散步到他们预订的餐厅。这是个甜蜜的主意, 但是约翰简直想大叫, 他不知道为什么博物馆和电影会令他感到如此疲倦。当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他们的附近时, 约翰想, 感谢上帝。 
  
 那家餐厅是夏洛克推荐过的。约翰觉得确实没什么好挑剔, 完全符合他的口味。当他切开面前的羊扒时突然想起侦探似乎从未点过羊肉, 是讨厌羊肉的膻味吗? 
  
 “在想甚么?”玛莉的蓝眼睛在喝过红酒后熏上了一层水气。 
  
 “咳。”约翰清了清喉咙, “我在想…你的香水是Dior吗?” 
  
 玛莉愉悦地笑了, “Claire de la Lune (1)。” 
  
 “那闻起来不错。”其实约翰不好香水, 任何一种也不。 
  
 “谢谢。”玛莉笑得更甜了。 
  
 约翰挽住玛莉离开餐厅时差点被一个匆忙的大块头迎面撞倒。幸好他时时把拐杖握紧。 
  
 “你还好吗?”玛莉伸手扶住了约翰。 
  
 她看着他的眼神包含了关切和同情, 可是两者约翰都不想要。 
  
 “没事, 我很好。”约翰没有再看她。 
  
 最终他们在轻吻了彼此的脸颊后各自回了家。 
  

*****

 
 约翰回到空无一人的221B。他没忍着, 动手发了一条短讯给夏洛克。 
  
 你还好吧 ? 
  
 在他清理掉堆积在厨房的碗盘、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后, 还是没有收到夏洛克的任何回复。后来他甚至发了条短讯给麦克想看看手机是不是故障了。 
  
 约翰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 拉好被子, 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有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死在了阿富汗。艾拉让他放下阿富汗的事情等于让他埋葬自己。约翰还不够狠心, 所以他一直想念被留在阿富汗的自己, 想到失魂落魄——直到他遇上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一个活生生的阿富汗。甚至, 比阿富汗更多。他是英伦式的, 带着迷雾和雨水, 高端的危险、致命的刺激。 
  
 约翰的手机终于响了。 
  
 明天早上回来  SH 
  
 好的 
  
 他关上手机, 总算睡着了。 
  

*****

 
 夏洛克的头上缠着绷带, 他的卷发不安份地在绷带的周围乱翘。 
  
 “别犯蠢, 那不是你的错。”夏洛克对坐在扶手椅上的约翰说, 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不包含同情心或者其他。这反而让约翰感觉好一点。 
  
 “不, 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跌倒了…”约翰下意识地抓紧了右腿的膝盖, “你是对的, 我不应该跟上去, 你警告过我了…” 
  
 “你只是状态不好。”夏洛克看着他覆在膝盖上的手说。 
  
 约翰忍不住低吼, “就没有好过!心理医生、物理治疗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夏洛克不发一言, 跪在他的面前。 
  
 “夏洛…”约翰完全搞不懂他想做甚么。 
  
 夏洛克拨开了约翰的手吻在他的膝盖上, 约翰的腿因为这个吻抽搐了一下。 
  
 “我的生活和工作不可分割, 一般人难以忍受。”夏洛克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他, 约翰感到动弹不得。 
  
 “我不是…我不是一般人。”约翰的句字断成一段段。 
  
 夏洛克笑了, 真心的那种, 眼角都笑出皱褶, 约翰能分辨出来, “约翰, 我是那个意思, 一直都是。” 
  
 约翰闭上了眼, “我想我知道。” 
  
 夏洛克的嘴唇再次贴在约翰的膝盖上, 隔着牛仔裤的布料一直往上爬。约翰喘了口气, 张开大腿, 任由夏洛克的吻抵达皮带扣下面。 
  

*****

 
 约翰从未试过。但是夏洛克打开他的身体时, 他并没有感到不安或者突兀。夏洛克在床上的表现和在犯罪现场差不多, 强势但完美。 
  
 约翰觉得一切都很好, 假如他的右腿没有不合时宜地痛的话。夏洛克俯下身进入了他, 同时把他的右腿放在肩上。 
  
 “痛吗?”夏洛克试着把自己推得更深。 
  
 约翰忍着叫夏洛克把他的腿放下来的冲动, 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夏洛克的腰开始快速地动了起来, 几乎把约翰撞得发昏。在约翰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后, 夏洛克才放缓了节奏。他持续着身下的动作, 吻了吻约翰右腿的膝窝, 那里布满了汗。在他觉得尝够了那个味道之后才把约翰的腿放了下来。 
  
 夏洛克低下头, 把额头抵在约翰的上面。他看着约翰有点湿润的蓝眼睛, 撞得更快更深, “我知道…你痛的是哪里。” 
  
 约翰听着喘了口气。他怕自己会哭出来, 只好紧紧地闭上眼睛。 
  

Part 2 侦探的尼古丁贴片

 
 夏洛克在巴兹的实验室第一眼看见约翰时就知道他会是一个例外。但这个阿富汗老兵着实让他意外了。当他在出租车上完成了对约翰的演绎后, 他等待着约翰叫司机停车, 然后叫他“滚开。” 他大概不应该说出约翰买不起奢侈品、与亲人关系不佳、还有他哥哥的事…他根本不应该演绎约翰。 
  
 “这太神奇了!”约翰笑着说。 
  
 “神奇?”夏洛克扫了约翰的脸一眼, 不是违心话。 
  
 约翰点了点头, “非同凡响。” 
  
 “一般人不这样说。” 
  
 “哈, 我想我不是一般人, 不是吗?” 
  
 夏洛克跟着约翰笑了起来。 
  

*****

 
 侦探的肩上披着愚蠢的橙色毛毯, 他没有注意到雷斯垂德在他耳边说甚么, 他只注意到约翰。约翰娴熟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装作事不关己。只有夏洛克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前军医刚刚为他杀了一个人, 而他们认识了还不超过48小时。他是个秘密主义者, 而他喜欢这个秘密。夏洛克感到一阵甜蜜, 近乎针筒把他的皮肤刺穿前的期待。他的指尖因为渴望而微微发颤, 这真不算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他不能把约翰.华生当成可卡因一样放在秘密的盒子里予取予求。 
  
 但是这样对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才有挑战的价值。 
  
 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五个可行的方案。 
  
 夏洛克注意到约翰的右腿。 
  
 他的脑子排除了其他, 挑选了成功机率最高的方案。 
  
 把那个关键词隐藏起来。 
  
 一开始他就做对了。 
  
 夏洛克拉起了警方封锁现场的封条, 走到约翰面前。 
  
 “眼界不错。” 
  
 “噢, 我猜是的, 好像还穿过了窗户不是吗?”夏洛克看着约翰说谎的脸, 他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 
  
 “你最好把手上的痕迹擦掉, 彻底避免上庭的可能性。” 
  
 约翰皱了皱眉, 抿起唇, 一会才松了口, “他不算是个好人。” 
  
 “你确定我是吗?” 
  
 约翰笑着说, “我猜, 作为室友你大概烂透了。” 约翰成为夏洛克的准室友后遭遇了神秘人士威胁、毒品搜查、连环杀人犯。这实在烂透了, 但有够精彩。 
  
 夏洛克愉快地问, “晚餐?”上帝可知道他一点都不饿。 
  
 约翰点了点头, “饿死了。” 
  

*****

 
 最近约翰的情况很好, 夏洛克当然知道为甚么。不是因为心理医生和物理治疗, 是因为他。他知道约翰真正需要的是甚么。约翰甚至好到找了份诊所的工作, 勾搭了他的女上司。 
  
 夏洛克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笔电, 左手贴着五片尼古丁贴片。他打开了他的网站, 接了几个不会令他无聊致死的案子。但是他决定不带上约翰。 
  

*****

 
 艾拉把手伸向桌上的电话, 向面前的男人说, “抱歉, 我这里都需要事先预约…” 
  
 夏洛克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这把新买的假胡子一直把他刺得痒痒的, 等下他要直接把它扔进垃圾桶。“史蒂芬.莫法特(2)。”他故意压下了声线。 
  
 艾拉的手因为这个名字僵住了。当夏洛克把她和莫法特的床照扔在桌面时, 她看来好像是恐慌症发作。 
  
 “他现在还是你的病人。” 
  
 “…你想要甚么?” 
  
 夏洛克扶了扶睑上的黑框眼镜, “你有一个叫约翰.华生的病人, 阿富汗的前军医。” 
  
 艾拉点了点头。 
  
 “不要改动你的治疗方案。继续建议他写博客, 定期听听他发牢骚就好了。” 
  
 艾拉本来希望约翰搬离贝克街的住处, 更积极融入社会。她觉得他的那个天才室友霸占了太多他的注意力, 约翰需要更多社交生活。 
  
 “不要改变他现在的生活方式。” 
  
 “就这样?” 
  
 “就这样。” 
  
 艾拉用力地点了点头, 把那迭照片塞进抽屉里。 
  
 夏洛克站起身, 穿好外套, “我还有更多照片, 希望不会再见了。” 
  
 艾拉再次僵硬地点头。 
  

*****

 
 在夏洛克探访艾拉不久后, 约翰按照预约去见了他的心理医生。夏洛克在厨房的长桌上摆弄他的玻片时, 约翰回到了221B。 
  
 “你去见心理医生了?”夏洛克明知故问。 
  
 “是的, 但不管用。” 
  
 干得好, 艾拉, 夏洛克想。 
  
 “她尝试让你忘掉阿富汗的事情?”约翰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约翰只是点了点头。 
  
 “合理的建议。” 
  
 “嘿, 你认同她?” 
  
 “听起来不算太蠢。”她本来有一个更蠢的计划, 试着让约翰离开他。 
  
 “我感觉情况没有怎么好过。” 
  
 夏洛克看着约翰疲惫的脸, 预计他今晚又会做恶梦。夜里的时候, 夏洛克果然在起居室听到约翰因为恶梦而尖叫。他走到约翰房间的门前, 等着。等着约翰拜托他进去。可是他听到约翰的呼吸慢慢缓了下来。夏洛克移开了脚步, 回到起居室后又给自己贴上了几片尼古丁贴片。 
  

*****

 
 夏洛克今天很早就起来准备出门。现在到起居室的话, 他还有时间享用一杯约翰泡的茶。可是他的手机在他步出卧室之前震动起来, 短讯, 麦考夫的。 
  
 你威胁了约翰的心理医生 ? 
  
 夏洛克看到那个称呼不禁皱了皱眉。 
 别叫他约翰。 SH 
  
 我以为华生医生对你有正面的影响。 
  
 确实是。 SH 
  
 试图操纵你的室友不算正面。 
  
 批判我 ? 当你的日常生活是操纵大英政府 ?SH 
  
 错。我的工作是让政府顺利运作、人民生活安定。 
  
 夏洛克有时真的想把麦考夫的头发拔光。 
 伟大的先生 ,  我也只是想让我们的生活更稳定。 SH 
  
 你在利用他的弱点 ,  让他离不开你。你明知他的腿是甚么情况 ,  这对华生医生不算公平 ,  嗯 ? 
  
 别说得这么刻簿。我做的不及你做的十份之一 ,  管好你的大嘴巴。 SH 
  
 夏洛克等了一会, 对于麦考夫放弃给他发短讯觉得很满意。他把这些短讯都删除后才离开了卧室, 在踏进厨房前就闻到熟悉的茶香。 
  
 “茶?”约翰问。 
  
 真是遗憾。要不是因为麦考夫, 夏洛克就能喝上一杯了。“不, 我要出门了。” 
  
 “新案子?如果你需要我…” 
  
 “你有约会, 显而易见。博物馆、电影、晚饭。运气好的话, 你今晚大概不会回来。”根本没有新案子。但是约翰这样以为的话,他就会在整场约会里都想着他。 
  
 “祝你好运?”夏洛克问的时候挤出了一个微笑。 
  
 “嘿, 我的运气花光在阿富汗了。现在都是凭实力。” 
  
 “别忘了你的拐杖, 约翰。”你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才不需要它。 
  
 夏洛克看到约翰感激地点了点头, 在离开贝克街之后他立刻发了短讯给比利——他建立的流浪汉网络中其中一员。 
  
 新任务 :  今晚七时在奥廸安戏院前等候约翰华生把他撞倒。 SH 
  
 比利差不多立刻回了他。 
 约翰华生 ? 你的约翰华生 ? 
  
 是的 ,  我的室友。 SH 
  
 你想要甚么 ? 皮包 ? 手机 ? 还是其他 ? 
  
 夏洛克对着手机翻了一下白眼。 
 不 ,  甚么都不要。你像平时 做的 一样撞他一下就好了。 SH 
  
 好的。但我只从远处看 到 过他一、两次。 
  
 他拿着拐杖 ,  身边有一个金色短发的女伴。你不会认错。 SH 
  
 老大 ,  你说了算。 
  
 比利没有认错, 要是他和安德森差不多愚蠢夏洛克也受不了他。比利撞倒约翰时, 夏洛克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看到约翰是怎么推开玛莉扶起他的手, 他也看到约翰在亲吻她的脸颊后就把她送上了出租车。约翰回家不久就传了短讯给他, 夏洛克就知道他会。 
  
 你还好吧 ? 
  
 不算好。夏洛克知道约翰已经和玛莉定了下周五的约会, 即便今晚他们没有下文。相比莎拉, 他知道玛莉对约翰更有影响力。在等了一阵后, 他才回了约翰的短讯。 
  
 明天早上回来  SH 
  
 可是凌晨时份夏洛克就回到221B。他躺在沙发上, 撩起了左手的衣袖, 又贴上了尼古丁贴片。夏洛克闭上双眼不久就听到约翰打开房门的声音。约翰, 甚么时候才明白玛莉.摩斯坦对你是无用的? 
  
 他听着约翰走进厨房的脚步声, 从水壶倒了杯水然后走向窗前放着笔电的桌子。约翰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夏洛克时显然吓了一跳。 
  
 他瞄了一眼夏洛克手臂上的尼古丁贴片后问, “不太顺利?” 
  
 “嗯。”夏洛克认为约翰欠缺一个触发点。 
  
 “一般人怎样才会察觉自己真正需要甚么?” 
  
 约翰笑了笑, 很习惯夏洛克五花百门的古怪问题, “我想, 当他们失去了或者快要失去的时候吧。” 
  
 夏洛克听着高兴地从沙发上弹起身, 走到约翰面前说, “约翰! 虽然你不是天才, 但你总是能激发天才的才能。”他抓住了约翰的肩膀说, “你是光之传导者。” 
  
 “哈。”这有一半算是赞美吧, 约翰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然后别开了脸。 
  

*****

 
 之后一阵子, 夏洛克声称自己正在调查机密案子而把约翰拒诸门外。现在这一起案子, 约翰终于久违地参上一脚了。但是夏洛克却想瞒着他一个人出门。 
  
 “为甚么?”约翰问。 
  
 “这次很危险。” 
  
 “这听起来就是废话。” 
  
 夏洛克装作无奈的样子, 耸了下肩, “你最近状态不太好。”他说的时候故意不看约翰的腿。 
  
 约翰恼怒地低哮, “你也是!你看来快因为低血糖晕倒了, 你早上都没照镜子吗?” 
  
 夏洛克终于叹了口气, “带上你的手枪。” 
  

*****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约翰一直不发一言。而夏洛克则只是想着约翰在救护车上看着他的表情, 他当时就想吻住约翰。夏洛克觉得自己不会等太久了。回到起居室之后, 约翰沮丧地把自己陷进了扶手椅里。他在夏洛克的眼里看来细小又悲伤。终于, 夏洛克在约翰彻底崩溃之前跪在他的面前, 拨开他的手, 吻在他的膝盖上。他感到约翰的右腿因此抽搐了一下。 
  
 夏洛克说了约翰想听的话后就开始放肆地亲吻他。当他的嘴唇落在约翰右腿根部时, 约翰的手指滑过了缠在他头上的绷带, 抓住了他卷曲的发尾。 
  
 “夏洛克…”约翰叹息着喊出他的名字然后張开了大腿。夏洛克欣然地接受了约翰的邀请, 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腰, 一个吻同时用力地压在皮带扣下面。 
  
 在夏洛克用牙齿拉开约翰的裤錬后, 约翰用力地推开了他, 喘着气说, “…房间。” 
  

*****

 
 结束之后, 夏洛克一直抱着睡了的约翰。他从未这样长时间抱过另一个人, 而且是赤裸的。约翰身体的形状和他在脑子里建构出来的差不多。夏洛克一直欠缺比较多的是气味和触感的数据。他趁着约翰熟睡时, 把他从头发到脚踝都摸了一遍。约翰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他睡得很沉很沉, 显然被夏洛克累坏了。 
  
 当侦探把他想要的都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后就帮医生拉好了被子。在他躺好之前, 约翰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夏洛克从地上捡起约翰的手机, 它还卡在约翰的牛仔裤口袋中。夏洛克发现了好几条来自玛莉的短讯和未接电话, 当时他们都非常专注在别的事上, 甚至是夏洛克都没有注意到手机响过。 
  
 我看到新闻了 ,  你还好吗 ,  约翰 ? 
  
 天啊 ,  拜托回我一下。 
  
 -1通玛莉的未接來电 - 
  
 我希望你只是不方便接电话而已 ? 
  
 -2通玛莉的未接來电 - 
  
 -3通玛莉的未接來电 - 
  
 我从新闻确认了受伤的不是你。晚安 ,  约翰。 
  
 夏洛克把这些记录删除后听到约翰在喊他。约翰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好像还在做梦, “怎么了吗?” 
  
 夏洛克立刻关掉约翰的手机, 随手丢在一边。然后爬回约翰的身边, 抱着他说, “睡吧。”他在床上用四肢紧紧把约翰裹住, 终于关上了那个预备给约翰.华生的盒子。 
  

——咔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