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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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

 

约翰在大声地喊他的名字，是那种他发现墙壁上又多了新弹孔的声线，夏洛克觉得很怀念。他走向自己的房间，好几个星期以来从没觉得这么清醒过。

当夏洛克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看到约翰就站在他的卧室里——和“约翰2号”——那个愚蠢的红色气球在一起。

“你为什么保留这个？我以为你扔掉了。”约翰问，他的样子看来已经好好地洗了把脸了。

“它可以帮助我思考。” 

夏洛克又在敷衍约翰。事实是他喜欢把约翰的东西藏到他的卧室里，之前他也曾经把约翰的扶手椅搬到这里来。因为他不喜欢其他人坐约翰的椅子——他更不喜欢约翰以外的人坐在他的对面。

“你的头骨先生呢？”

“不总是管用。”

接着约翰用手指戳了一下汽球说：“我想你不需要这个了。”

是的，明天6点约翰就会到221B——夏洛克想起他的厨房已经被麦克罗夫特彻底清空了，于是他决定等下就去买新的茶叶，或者让茉莉去买。

“明天你可以带罗莎一起过来……只是建议。如果你担心的话，她可以跟哈德森太太待在一起。”

“是的……我想这个提议不错。”

然后夏洛克笑着说：“我猜她会想她的拨浪鼓。”

约翰惊讶地扭过了头，“它在你这里？上帝，你不知道她为了这个发了多久的脾气。”

夏洛克听着走向衣柜，然后从里面把罗莎的拨浪鼓翻了出来。从这方面来说，夏洛克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教父。当罗莎第三次把拨浪鼓摔到他脸上之后，夏洛克就把小女孩的宝贝藏起来了。

然而毫不知情的约翰感激地接过了拨浪鼓说道：“她就像个顽固的小老头，除了这个她甚么都不要。”

“不是个好习惯。”夏洛克知道，因为他也有这个坏习惯——除了想要的那个，其他的都不要。

“谢谢。”

“拨浪鼓？”

“其他的。”约翰苦笑着说：“还有……很抱歉。”他说着用手比了比夏洛克脸上的伤。

“他放弃了提告，这才是重点。”

约翰叹了口气，“夏洛克，我不是在抱怨。不过至少一次，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计划，真的。”

夏洛克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卧室，“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约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卧室，但是夏洛克突然停下了脚步，约翰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约翰，只是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我就会告诉你。”

接着夏洛克听到他的背后传来一下叹息。他没有理会，只是回到起居室拿回他的手机——手机屏上仍然闪动着他事先调校好的响闹提示。事实上刚刚从手机传出的“呻吟声”并不是约翰以为的“短讯”。约翰本该注意到的，黑莓手机都停厂了，这怎么可能还是当时的那个铃声？

这不过又是夏洛克的一个把戏。

在夏洛克撤掉那个响闹提示时，约翰也在按着手机——“我告诉茉莉了。”

“什么？”

“你的生日。她说要给你生日蛋糕。”约翰说着穿回他的外套准备和夏洛克一起出去，然后他又犹豫地问：“说真的，夏洛克。这是你的生日吧？嗯？”

夏洛克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他觉得今天是个新开始。夏洛克甚少会有这些想法，但是今天，他和约翰都接受了彼此现在的样子，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但那肯定是真实的。

那真实苦涩得就像一块满布棱角的粗糙石头，然而还是有人愿意握紧它。

所以他今天值得过一个生日。

于是夏洛克终于说道：“是的。我的生日。”

约翰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相信了。他说：“你的生日礼物，先欠着。”

夏洛克边翻着他的大衣边说：“朋友之间不需要算账，对吗？”

“你变了，夏洛克。”约翰因为他的话顿了下来。

“我们都是。”

夏洛克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们看着彼此，一时无语。

等了一阵，约翰才翻着衣领问：“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的生日？噢。还有‘那个女人’，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只说些要紧的事就好。”

夏洛克没有回答，然而他确实有事瞒着他——

夏洛克爱了一个男人整整七年，但他一直瞒着他。

“不打算告诉我吗？”约翰问。

在约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夏洛克才终于说道：“约翰，只是时候未到。”

 

等时候到了，我就会告诉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