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再见 Once More Farewell //11
//Fandom: BBC Sherlock
//Pairing: Sherlock Holmes / John Watson
//Tag: Sherlock!Amnesia
//11
在摄政公园的拥抱实在过于漫长，直至约翰在夏洛克的怀里打了两个喷嚏，他们才默契地循原路返回。这次夏洛克没有跟在约翰的身后而是走在他的旁边，他的心情有点好起来，因为约翰不再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恼火。
回到221B的时候，夏洛克一边观察着约翰一边穿上他刚才随手丢在沙发椅上的睡袍。而约翰在解开他的围巾后则开始在厨房泡茶。事实上夏洛克此刻并不想喝茶，但是他不会拒绝约翰。所以在他坐进扶手椅时，欣然地接过了约翰冲泡的茶并喝了一口。他也不认为约翰此时需要茶。只是泡茶几乎是他的情绪安全机制，让他放松的一个固定步骤。这通常都会奏效。至少约翰的情绪不再是徘徊于揍他一顿或者夺门而出之间。
接着两个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沉默了许久，直到夏洛克把拿起茶杯的左手放在大腿上，他看着约翰问道：“所以……这样……算是原谅？”他说话的时候手掌有点笨拙地比划着，但没有确切表达出他的意思。这句话讲得很糟糕，听起来缺乏自信。他几乎想把它连着剩下的茶一起吞回喉咙里去。
约翰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瞪起双眼盯住夏洛克好一阵子，使额上的纹路显得更加分明。然后他别过了脸，认真思考了一阵子才正色地对夏洛克说：“也许……我需要缓一缓，夏洛克。”
夏洛克的眉头以很戏剧性的方式皱在一起，彷佛被那个不确定的词恶心到似的。
也许？缓一缓？
在夏洛克动了动嘴唇想开口之前，约翰比他抢先一步说道：“在我们讨论这个之前。“他边说边模彷夏洛克那个比划的手势然后接着说：“显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解决。”
之后他们同时开口道：“M。”
约翰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其中一个先被M干掉，那我们可以在天堂考虑这个问题。”
根本没有天堂，夏洛克想。他们只会在被剥离的世界漫无目的地存在。他随即想到玛丽——这也许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她仍然在约翰的身边。
可是夏洛克只是违心地说：“我不相信这一套。就算有我也不确定能取得入场券。”
“得了。你是个混蛋，但没有真正干过多少坏事。”约翰的拇指和食指分开撑住太阳穴和腮侧，“解决M或者可以帮你在天堂积分表上加上一分。”
“你向来是无神论者，尽管你嘴上常嚷嚷着上帝。”夏洛克带点质疑的语气说。
约翰蓝色的眼睛因为这句话黯淡下来，“这总比相信什么都没有好。”接着他有点突兀地带开了话题，“所以……M真的是莫里亚蒂吗？”
而夏洛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显得挫败地回答：“我得承认……我犯了错。他在我面前吞枪了。之后我没有碰过他的尸体，甚至没有去确认他是否停止了心跳。”
“是的。你太急于进行你接下来的计划，是吗？那通电话……然后是跳楼的把戏。”约翰说到后来还是显得有点生气。
夏洛克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M的身份还是有其他可能性──塞巴斯蒂安·莫兰，莫里亚蒂的狂热追随者。组织的第二把交椅，也是我在过去三年追踪的对象。半年前我从他手上取得了组织的名单，交给了麦克罗夫特手下的人。”
“就是那只断掌的……”
夏洛克“嗯”了一声。
“无论是莫里亚蒂抑或莫兰，他们显然认为伤害你比伤害我本人能给我更大的打击。这也是为什么你上次差点被烧死。他们想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是否……你知道……仍然很大。”尽管夏洛克说的时候装作很轻松，但是两个人还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这无疑是说全伦敦的人都知道约翰·华生对夏洛克·福尔摩斯很重要。
约翰看着夏洛克搁在嘴边动个不停的手指，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每当夏洛克觉得不确定的时候手指就会做出类似敲打的动作。
约翰有点怀念地吁了口气，把身子陷在扶手椅里，“现在你知道那些电影英雄为什么要戴面具了？”
“为了保护他们身边的人。”夏洛克说。
约翰笑得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删除了。”
“你说的没有删除过。”
约翰的心脏因为夏洛克的话而“呯”地跳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的大脑只储存有价值的东西。”夏洛克的手指没有再动，此刻他很确定。他向前倾身，注视着约翰说：“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会听到你的声音。尤其是在我演绎的时候。嘿，那真像是你会说的话。有时我还是会回应那个声音，但我知道那是假的。这是病吗，医生？”
约翰想让自己冷静点，但他怀疑自己的心跳已经响到能让夏洛克听见，“这显然……不是我的领域。”
“但你能治好我。”
可事实上约翰没有信心。
“我们走着瞧吧。夏洛克。”
当夏洛克紧紧地裹着他的睡袍，快要在长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入睡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在接近。但他只是抬起了眼皮并没有看向对方，“你就这么需要聊天对象吗？”
“有得选的话，绝不会是你。”
夏洛克瞥了玛丽的身影一眼，“你的女孩儿呢？”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过玛丽当日抱着的女孩了。
“……她消失了。”玛丽的声音非常轻，没有让人听出什么情绪。
可是夏洛克并没有很意外，“显然每一种存在形式都是有极限的。”
“你在期待我消失吗？”她说的时候轻轻哼了一下。
“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阻碍。”
玛丽凝视着夏洛克高傲的脸缓缓地说：“约翰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但是我见过他为你心碎的样子。福尔摩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仍然认为我做的是正确的。”夏洛克说完吞咽了一下。
“你太残忍了。即便是对你自己。”
夏洛克笑了，“你在同情我吗？”
“我同情约翰。”
“妒忌？
“嘿。是的，像任何女人妒忌丈夫的前任一样。而且你太卑鄙了，一个死去的英雄。我只可以看着他哀悼你。但是……你这个混蛋……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来。你把约翰的悲伤变成一个笑话。说实话，他应该把你狠狠地揍在地上。我多么希望能参上一脚。这一点也不过分。”
夏洛克听完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的确很符合他的风格。”他的笑声低下去后，两个都没再说话。在夏洛克几乎以为玛丽已经离开之后，他才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无论如何，他最终会原谅你的。”
夏洛克阖上了沉重的眼皮，“是的。因为他是个好人。”
“不。因为他爱你。”
这是夏洛克睡着前最后听到的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