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前文

今天是星期六, 这意味着Sherlock要陪着他的女孩儿以及她的青蛙一整天。

煎饼事件后, Sherlock因为愧疚而给了她一整包的彩色巧克力豆。要知道John以往每天只给她吃3颗。现在, 她正心满意足地窝在本该属于Sherlock的扶手椅里一边吞着功克力豆一边看着对她的智力发展毫无益处的卡通。喜欢看垃圾电视节目——这一点随John。

而同时, Sherlock在起居室的另一端, 躺在长沙发上滑手机, 时不时瞄他的女儿一眼。可是在电视第二次播起卡通的主题曲时, 他终于忍不住了。

“嘿, 亲爱的。”

“嗯?”女孩回了一声, 可眼睛还是黏在电视屏幕上。

“你不能再看这个了。”

“为什么?”女孩边问边咀嚼巧克力豆。

Sherlock从沙发坐了起身, “这在拉低你的智商水平, 对你毫无益处。”

女孩耸了耸肩, “就算我的智商降低那么一点点, 也比大多数人聪明。对吗, Daddy?”

自大——随他, 显然而见。

Sherlock因为女儿的话丧气地抓了一下头发。尽管心里赞同她说的话, 可John绝不会因为这话而高兴。而且在一开始他们就达成了共识——教育女儿的道德标准随John的。

“PaPa希望你谦虚点, 记得吗?”Sherlock说着扭了一下身子, 彷佛因为这个词而不舒服。

女孩点了点头, “所以, 我们都不要告诉他我这样说了, 嘘——”女孩把食指贴在嘴唇上, 接着脸又扭回电视的方向。

Sherlock听着揉了揉眉心, 他好想贴几片尼古丁贴片。4片, 不,  还是5片吧。在电视喧闹了一阵子后, 女孩好像察觉到什么转过脸看着她的Daddy。

“你会很苦恼吗, 如果我继续看这个的话?”

对他人情绪敏感——随John。说到John, Sherlock想到他或者可以像陪着John一样, 和他的女儿把卡通“看”完。反正他可以在思维宫殿里干点别的什么。

“不, 亲爱的。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把这看完。”Sherlock说着走向女儿, 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然而大概3分钟后Sherlock就后悔了。John看的电视节目还能让他吹毛求疵一下。可是一只黄色的傻狗和一个带着蠢帽子的男孩的冒险故事(1)?Sherlock的嘴唇因此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我想当Jake (2)。”女孩看到一半时抬头对Sherlock说。

噢, 拜托。为什么他的女儿不想当侦探或者医生, 而是一只傻狗?

Sherlock忍住了把卡通制作人灭掉的冲动问, “为什么, 亲爱的?”

“牠是Beta(3), 而且牠的Daddy也是侦探。”女孩笑了笑, 她的嘴唇薄薄的, 像John一样。

Sherlock因为这个答案抬起了眉, “你想当Beta, 为什么?”他的女儿大概是全伦敦让他问最多“为什么”的人。Sherlock没有想到这个原因。女孩的年纪还太小, 身上只有干净的体味, 不属于Alpha、Omega或者Beta任何一边。可是鉴于她的父亲一个是Alpha, 一个是Omega, 她成长为Beta的机率便相当小。

“这样我就不必和任何人结合。”

“你不想成为任何人的伴侣?”Sherlock笑了。这一点也是随他——还没有遇上John之前。

“不想。我要当侦探…还有医生。”

“同时?”

“对!一个星期有7天, 不是吗?我可以在星期一、三、五当侦探, 星期二、四、六当医生。”

于是Sherlock在心里暗暗决定不要让女儿知道阿富汗, 以免她在星期日跑去捱子弹。

“好计划。”

“而且我还有星期天。”

上帝!拜托不是军医或者魔法狗。

“星期天就当Daddy和PaPa的女儿。”女孩说完又开始嚼巧克力豆。

而Sherlock则默默地松了口气。嗯, 这好多了。

*****

 
在卡通快要结束的时候Sherlock的手机震动了——来自Lestrade的短讯。 
 
当他读完短讯后, 在他膝上的女孩抬起了头问, “案子?” 
 
Sherlock点了点头。 
 
女孩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立刻把身子往后倒, 靠在父亲的胸膛上, “带、上、我。” 
 
“不行。” 
 
“为什么?” 
 
“可能有危险, 不适合小孩。” 
 
“我不会随便碰任何东西, 也不会跟陌生人讲话。”女孩说着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上, “而且你可以保护我, 不是吗?” 
 
可是Sherlock只是盯着那双眨巴眨巴的蓝眼睛, 无动于衷。 
 
于是女孩说, “我今晚会乖乖吃晚饭。” 
 
她的父亲仍然不发一语。 
 
“没有绕舌演唱会, 3天。” 女孩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 
 
然后Sherlock终于说话了, “一星期。” 
 
女孩讨价还价, “4天。”  
 
“5天。”Sherlock说着向女儿伸出了坚定的手。 
 
女孩撅着嘴, 但还是握住了父亲的手, “成、交。” 
 

*****

 
当Sherlock牵着女儿的手到达现场时, 所有人都用看到“英女皇”的表情——就是看到传说中的人物的表情看着那个黑色卷发的小女孩。在他们越过警方的封锁线时, 一个穿着制服的探员想拦住他们。 
 
“我的人。”Sherlock向女儿的方向撇了撇头, “显然而见, 不是吗?” 
 
没有等那个人回话, Sherlock就牵着女孩闯了进去, 最终两人在Lestrade面前止住了脚步。 
 
“Sherlock!这是——”当意识到自己的声量后, Lestrade压下了声线, 向女孩说, “嘿, 亲爱的, 你好吗?”在女孩笑着向他问好之后, Lestrade立刻把脸又扭向了Sherlock, “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怎么回事。你需要我的帮助, 而我不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你们的房东太太呢!?” 
 
“刮刮乐。” 
 
Lestrade伸手扶住了额头。 
 
“我不能让她待在案发现场!” 
 
在Sherlock出声反驳之前, 女孩软软的声音说到, “你不想看见我吗, Lestrade叔叔?” 
 
“噢, 亲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行了。她会待在警车上, 你可以让一个女探员陪着她。” 

“等等——” 
 
女孩的抗议一下就被Sherlock制止住了, “没有讨价还价。上车或者回家。” 
 
“你不会走远?”女孩委屈地说。 
 
“我不会。保证。” 
 
于是女孩一手牵着青蛙, 一手牵着Lestrade招呼过来的女探员, 拖着步子不情不愿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警车。 
 
在快到达车子时, 女孩扭过了头向着父亲的方向大喊, “我会盯着你!” 
 

*****

 
在一开始的15分钟她都做到了。Sherlock能够看到女孩一直趴在窗前盯着他。然而在他检查死者脸上的伤痕时, 他的手机震动了,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讯。 
 
 14:26  我饿了。  W (4) 
 
Sherlock转过了身, 他看到女儿没再趴在窗前, 而是低着头。 
 
 14:28  想吃煎饺子。 W 
 
 14:30  方便请买 ,  不便亦买。 W 
 
Sherlock看着短讯咬了咬牙, 把手机塞回了大衣口袋。可是他的女儿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14:41  车上很无聊。 W 
 
 14:47 Daddy,  我的生日快到了。 W  
短讯附上了一张图片, 一本儿童绘本的封面。 
 
第一次, Sherlock抛下了现场的尸体, 捏着手机冲向了女儿的所在。他在警车外停住, 戴着皮手套的手敲了敲车窗。探员马上摇下了车窗。 
 
“方便请买, 不便亦买!? ”Sherlock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没有大吼大叫。 
 
女孩点了点头, “我饿了。” 
 
“少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看PaPa的博客。”女孩小声地说。 
 
女孩说完后Sherlock抢过了她手上的手机, 把它抛回旁边的探员手上。 
 
“为什么!?” 
 
“你不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一直给我发短讯!” 
 
“就像你对PaPa做的?” 
 
Sherlock听到旁边的探员“噗哧”了一声。 
 
“反正——没有手机。在这里等我。”Sherlock对女孩说。 
 
“我—不—要。”女孩别过了脸。 
 
Sherlock用力地呼了口气。不要想尼古丁贴片, 他对自己说。然后他打开了车门, 蹲下, 把女儿的身子扭向了自己, “再20分钟就好, 亲爱的。” 
 
女孩没有回话。 
 
“之后, 我们一起去看PaPa。” 
 
女孩问“真的?” 
 
Sherlock点了点头。 
 
最终女孩倾前身, 亲了一下父亲的额头, “成交。” 
 

*****

 
在离开现场的路上, 女孩扯了扯父亲的手, “我们应该买束花。” 
 
“为什么?” 

“普通人都这样。” 
 
“普通人很无聊。” 
 
“可是PaPa有时喜欢当普通人。”接着女孩压着声线, 装成青蛙在讲话, “是的, 我们应该去买花。” 
 
“好吧, 好吧。”结果Sherlock妥协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

 
在Sherlock把花店的职员都演绎过一遍之前, 女孩终于选了一束满意的鲜花离开了花店。最终, 她一手捧着花一手牵着她的父亲, 走到她另一个父亲面前。 
 
“嘿, 亲爱的。” 
 
“PaPa!”女孩尖叫着跑向说话的金发男人, 塞在外套口袋的青蛙差点被颠出来。 
 
半靠在病床上的John打开双手, 抱住了女儿。他笑着瞄了一眼女孩手上的花束说, “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Sherlock在一边耸了耸肩, 接着也凑了过去。他低下头, 亲在John的嘴上, 点到即止。 
 
这个时候, 女孩抬起了头, “PaPa, 你什么时候回家呢?和弟弟一起?” 
 
“明天。我明天就和弟弟一起回家。说起来, 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Sherlock和女孩同时回答。 
 
John的眼睛狐疑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停在了Sherlock的身上, “不要把女儿饿成跟你一样。” 
 
“Daddy答应了带我去吃煎饺子!” 
 
Sherlock没有答应。 
 
“是吗, Sherlock?”John问。 
 
Sherlock点了点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妥协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可是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应该说, 他觉得好极了, 不能再好。 
 
 
 

END

人物不是虚构, 绝对有影射成份:)

(1)   冒险故事:Adventure Time, 亲爱的喜欢看的卡通。

(2)   Jake: 卡通的主角之一, 感情丰富, 多才多艺的魔法狗。

(3)   Adventure Time当然没有ABO设定。

(4)   5岁的小孩大概不会敲短讯, 但是…天才的女儿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