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当John从报纸上知道这个消息时Sherlock已经回到伦敦三个星期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死而复生的侦探藏匿在伦敦的哪里。 

整整两年, John觉得他倾注在这段时间的哀悼值得Holmes给他一个解释。于是他给Mycroft打了电话。

“John…”John发誓听到Mycroft隐藏得很仔细的叹气。 

“我要见Sherlock, 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会揍他吗?”

“可能。”或许他应该说谎,John想。但他的确会揍Sherlock,然后帮他处理伤口, 然后拥抱他, 然后原谅他。但他不会告诉Mycroft这些。 

“他的情况不算很好。” 

“...他受伤了?” 

“他受过伤…但我指的不是这个。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佳。” 

John在想象有可能把Sherlock打败的东西, 但是这个想象本身已经足以令他恐惧。停下来, 他在心里命令自己。 

“让我见他,拜托你, Mycroft。” 

***** 

20分钟后John在221B的门前看到了那辆久违了的小黑车。而事实上Sherlock住的地方就在贝克街的不远处。在到达公寓后, Mycroft的人把John面前的门打开了, 他终于看到那个消失了两年的背影。在John听到关门声响的同时, Sherlock转过了身。他看来和两年前差不多只是变得憔悴消瘦。 

“John。” 

那个声音…。John转过了身深呼吸, 他尝试放松紧握的拳头。但他无法放松下来, 尤其是他感受到Sherlock紧盯着他的视线。 

John鼓足勇气大步踏上前, “你欠我一个解释! Sherlock! ” 

“我知道Mycroft向你解释过了, Moriarty要挟我…” 

John打断了他, “我指的不是这个!为甚么要隐瞒我?” 

然后Sherlock看着John好一阵子才说, “因为你爱我, 而这种感情对我的计划毫无帮助。” 

John错愕地瞪着他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不…而且你根本不懂…” 

“你是指我误会了吗?”Sherlock问的时候微微抬起了下巴。 

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Sherlock会拒绝。

“是的。你误会了!你这个自大狂,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我不是“基”!“John说的时候脸色涨红, 双手挥舞不定。 

接着Sherlock在用演绎什么的眼神看着John, 他沉默了一阵才说, “ 抱歉, 我误会你了, John。” 

“所以, 就因为这个蠢原因, 你瞒着我两年? 你知道这有多荒谬吗?”John再次踏前了, 愤怒地低吼。

“对不起。” 

John走到Sherlock的面前, 伸出了手。 

而Sherlock像个闯了祸的孩子低下头, 再次呢喃, “对不起。” 

于是John伸手用力地、紧紧地拥抱着Sherlock。他对自己说, 我不爱Sherlock Holmes, 我一点也不爱Sherlock Holmes。 

***** 

“你会搬回贝克街吗?”John呷了一口放在茶几上搁到凉掉的红茶。 

在这个问题后Sherlock终于从John的身上移开了视线, “不。目前我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我可以搬出去, 贝克街本来就是你的…”John知道Sherlock根本没有相信他的说词。 

“不。不用麻烦了。我觉得维持现状最好, 你明白吗, John? ” 

啊啊, 我明白的, 你早已经知道一切了。你在这个没有我的地方独自生活着, 我能做的只有说“能来拜访你的新家真好。”但我甚至连这句话也无法好好说出来。你应该回到贝克街的, 我知道你喜爱那个地方。不然你为甚么选择在这就近的地方藏身?应该离开贝克街的是我。我会把那个地方还给你, 离开伦敦。或者在你搬回去之后再拜访你最后一次。然后早早驻足, 转身离开, 无论多久再也不回来。不这样做的话, 我就要永远失去你这个朋友了。 

“我明白。”

凉掉的茶果然不好喝。 

***** 

在黑暗中Moriarty用枪抵住了John的额头, “Sherlock, 和Johnny道别吧! ” 

“住手!”Sherlock向着John的方向跑去。John被Moriarty逼得跪在地上, 表情在阴影下显得模糊不清。 

枪声响起。 

Sherlock握着手中还冒着烟的枪, 看着中弹倒地的John, 鲜血从他后脑的伤口汨汨流出。Sherlock意识到最终杀死John的不是其他人是自己。

  

他再次挣扎着醒过来,颈背的冷汗浸湿了枕头。所以他回来了, 但无法回去。 

**** 

我坚持你应该搬回221B, 这里才是你的家。 

你的小提琴和头骨先生还在。

你的固执已经到达烦人的程度了。 SH

谢谢。我会在今个周六搬出去。回来你的家吧, 你值得这个 。

你要搬去哪里? SH

反正我已经找到新的住处了。

John盯着手机屏幕, 等待着Sherlock的回复。在他几乎要放弃时, 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留在贝克街, John, 拜托你。SH 

我不懂。                   

为甚么? 

之后Sherlock没有再回复John。 

***** 

周六, John拖着行李箱、口袋里装着221B的钥匙再一次拜访Sherlock。Sherlock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把他带进了客厅。 

John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喏, 钥匙。” 

可是Sherlock抿紧着唇, 倔强地盯着他, 就是不伸手去接, “我不会搬回去。”

John点了点头, “我也不会搬回去。”  

“嘿, 你要搬去哪里呢?我不相信你可以找到比221B更好的房子了, 更好的你也负担不起。所以, 把钥…” 

John打断了Sherlock, 平静地说, “我住这里。” 

“我不同意。”Sherlock睁大双眼瞪着John, 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那你要赶我出去吗?”John说着把行李箱放平、打开。Sherlock看到他的小提琴、杯子还有头骨先生, 旁边还有一些John的衣物。

Sherlock看着John坚定的样子, 烦燥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他最终在半蹲着的John面前停下来, “John Watson!我拒绝你了!你难道不懂吗?你一定要我一字一句说出来吗?” 

John在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 

“我懂。”John从地上站起来, “你知道吗? 你说对了, 我爱你。而我决定不再否认这个, 但你不用觉得必须要回应它。我留在这里是因为你过得不好。Sherlock ,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Sherlock别过了脸, 用一种生硬冰冷的嘲讽式语气说, “你觉得自己可以帮助我?” 

“关于PTSD?是的。你说过你没有其他朋友, 只有我。而我不会在朋友最艰难的时候放弃他, 尽管他是个混蛋。” 

Sherlock叹了口气, 垂下了绷紧的肩膀, 他无法再在John的面前武装自己, “你是个蠢材, John Watson。” 

这一次, 换他走上前抱住了John, “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了。” 

John的手悬在半空, 不确定是不是要回抱他, “所以…你是故意的?” 

“我会把你卷进危险之中,一次又一次。”

“嗯。但我喜欢危险。”John在Sherlock的胸前点了点头。 

“知道你在221B活得好好的对我来说很重要。”Sherlock把自己的下巴靠在John的头头, 轻轻地蹭着他柔软的短发。

“你说了我的台词。”John说, 然后感到Sherlock的胸膛因为笑意而震动着。

“所以, 你愿意搬回去了?”

“错。是我们一起搬回去。”Sherlock肯定地说。

“John,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我会做恶梦, 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

“嘿!谁说我们会睡在一张床上?”John伸手捶了一下Sherlock的肚子。

“哦! 我们会的, 因为我也爱你, John。”

后来John只是“嗯。”了一声, 因为他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END-